“這位客人問磨的是誰？”美人魚興奮地道，被打成烏眼青的眼睛中都有興奮地光在閃耀了。

“磨的是誰終於被問到了。”魚美人同樣興奮，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手拉著魚鰭轉圈跳舞，就被小天打趴下了。“回答，該你們回答了，是回答還是被我扒皮？”小天的氣勢十足十一個地獄的羅剎。

“我們回答，別打，別扒皮……”

美人魚和魚美人走回古堡開始翻騰，一陣灰煙之後，他們捧著一個文件夾出來，翻開文件夾，一陣微風吹過，由於文件太老舊了，紙張變成一片片灰色的紙屑，隨風而去——風化了。

小天的拳頭又開始哢哢作響。

“別別，別打，還有剩下的，這裏還有一片。”美人魚拿起剩下的一片紙頭，她說話時呵出的氣讓手上小小的一片紙頭又隨風消逝了。

“別別，別打，還有剩下的，我們還記得。”魚美人用魚鰭護著頭道。

小天的拳頭哢哢作響：“說！……”

“啊啊啊……我說我說……聽到這聲嚎叫了麽，短促而淒厲的這聲，”美人魚趕緊道，“這個人是娶了老婆之後再在外面養了小老婆的。”

“這個人是斷袖，卻還騙女孩結婚的。”魚美人道，“就是剛剛叫的這人，絕望而無比痛苦的叫的人。”

在眾人耳中，叫聲根本沒有區別，痛苦，淒厲，兩條魚聽得久了，竟然能分出來誰是誰來。

聽不出誰是誰倒不在意的，但是聽到這原因，杜子騰作為一個男人，不禁渾身不自在，不由抗議道：“男人多娶幾個老婆算什麽，哪個男人不娶幾個老婆，在大多數地方這都再正常不過了，為什麽要受到非人的處罰？”

美人魚道：“娶幾個老婆不是大罪，但是這個人許諾一心一意，欺騙自己的夫人，還欺騙別的女子說自己沒有夫人，用謊言騙真情，欺騙不能原諒，要挫骨揚灰一千年……一千年……”

冉如歌的臉都發白了，問道：“斷袖也要被挫骨揚灰？”

魚美人道：“斷袖沒有罪，他騙人就大罪，欺騙不能原諒，要被挫骨揚灰一千年，一千年……”

兩條魚唱著“一千年”的歌，將這裏被挫骨揚灰的人的情況都大概說了，這裏被懲罰的人大致就兩種，一種是美人魚說的，欺騙女子的感情，謊話連篇，跟這個女子表現得好像她是自己的唯一，跟另一女子也表現地像她是自己的唯一，騙了女子的真情的。

另一種是斷袖，就是GAY，GAY本身是沒有罪的，這裏被懲罰的GAY是那種很無恥地還騙女子跟自己結婚，甚至有一個是雙性戀，還跟一個女子發生了關系，他的刑期特別加了五百年，一共要被挫骨揚灰一千五百年。

“挫骨揚灰一千年……一千年……”兩條魚開心地唱著歌。

戀月又回答他們的兩個問題，問了他們兩個問題，得知這裏的人已經被磨了六百四十一年了——如果兩條魚沒有又記錯。

還有就是，這裏被挫骨揚灰的一共有五個人，每天被塔樓裏巨大的石磨慢慢磨，從手指頭開始磨，磨成碎末的血和骨灰飛揚到不歸橋上，被戀月他們幾個新弟子掃到不歸橋下的深澗後，回到地獄這裏，第二天在這裏重生，接著又被磨成灰，周而覆始。

他們的記憶也是被控制的，如果兩條魚覺得有人麻木了不害怕了，就會把他的記憶洗去，回到第一次被磨的狀態，承受最大的恐懼與絕望。

美人魚和魚美人太無聊了，有時還會跟他們玩“游戲”，比如磨到一半把半死不活的人拉出來，告訴他們圍著古堡爬2圈就放過他們，當然，最後還是都扔進去的，這樣的游戲他們有很多，畢竟歲月太漫長了，時間這麽多，總是能想出新鮮的主意的。

兩條魚沒完沒了炫耀他們玩過的游戲，冉如歌終於受不了了，吐出一口胃裏的酸水道：“就算是有罪，這處罰也太重了！不過是欺騙，大不了賠命，為什麽要遭受這些？”

美人魚看看他，標致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狐疑：“這個人不同意挫骨揚灰一千年，我們要把他也扔進去！”

魚美人道：“他應該被扔進去，不同意挫骨揚灰一千年的都應該扔進去。”

這種人，就應該被挫骨揚灰一千年，所以冉如歌這樣說，兩條魚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不應該被這樣懲罰麽？他們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人幫他們說話，是跟裏面被懲罰的人一樣壞的，也應該被扔進去。

聽著塔樓裏發出的哀鳴，冉如歌又吐出幾口酸水，直不起腰來了。

“斷袖沒有罪，騙人要被挫骨揚灰一千年哦……”戀月看著他，別有用意地說道，“我本來還覺得血腥可怖，原來是這些大壞蛋該得的，現在真心覺得我一直都沒有看錯，不歸橋上的花瓣果然是美麗的風景啊。”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小天道：“時間不夠了，趕緊先回去。”

美人魚道：“不要急著走，還有很多時間哦，只要你們不走，我告訴你們怎麽停下千年石磨……”

魚美人道：“怎麽停下石磨的方法我告訴你們，只要不走，留在這裏陪我們吧。”

“快說！”小天毫不客氣地舉起拳頭。

被胖揍一頓，掉下半身的魚鱗後，美人魚和魚美人終於挨不住小天的酷刑了。

他們一起說：“我們聽說，如果有人願意以身替之，代替他們受一天的懲罰，石磨就會停止，這裏也將在不會存在。”

“真的？”小天表示懷疑。

但是今天時間不夠了，眾人先通過空間縫隙回到不歸橋，有皇甫大神在就是方便，他展開空間隧道直接和熔漿下的空間縫隙相連，簡直是舉手之勞。

想到昨天眾人費盡周折，在熔漿中飛行更是幾乎是拼了命，眾人都沈默了——程度差太多。

……

對於徹底掃清不歸橋的方法，眾人發生了分歧。

首先，戀月是拼命搖頭反對的，哪怕再掃地三百五十九年，她也不要被磨一次，想想就太恐怖了。

悟幻認為值得一試，他受過這樣的教育，他說了一個他來的地方一個“以身飼虎”的故事，傳說王子摩訶薩埵因為舍身救虎於餓乏之中，已生在兜率天。所以悟幻覺得這不歸橋就是一次“以身飼虎”的考驗。

小天很猶豫，她的理由是美人魚和魚美人說的不一定是實話，耍人玩一向是他們的“固有習慣”。

冉如歌一直很沈默，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心裏已經相信幾分，他計算著在石磨中接受懲罰的一共是五個人，而新的弟子也是五個，這不就是要五個弟子一個人替換一個人的意思麽？他覺得這說明，每個弟子都有機會通過這次歷練，而通過的前後順序就看每個人拿出勇氣的先後了。

杜子騰沒什麽想法，只說：“應該從長計議。”

實際上，五個人中，杜子騰的選擇是最聰明，因為皇甫大神在這裏，跟在這樣的大神身後，什麽事都不要想，跟著他走就可以了。

戀月嘛，她想的是最簡單的，她的理由也很簡單——怕疼。

怕疼，所以，死也不幹。

但是，回來之後卻沒有拿出什麽舉動，這幾天他正好比較忙，研制洗髓丹，又被那個可惡的老頭威脅要寫修真的入門教綱，甄選有潛力的弟子……這幾天，他的眼睛都熬紅了。

戀月去問他的時候，他給的回答竟然也是：掃地三百五十九年。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找到被那些無恥的壞人害過的人，取得他們原諒的眼淚，和本人懺悔的眼淚一起就會將他從石磨挫骨揚灰一千年的酷刑中釋放。但是，過去幾百年了，被他們害過的人早已經不知道在哪裏，早已消失不存在了也不一定，即使在再人間道的循環中，也無從尋找。

即使找到，也不是原來的受害者了，因為已經忘記前世的事情。還要等他們再輪回時想起前世的事情才可以。

這樣算算，找到他們取得眼淚，一個人一百年，起碼五百年的時間，而且那些罪人每人只傷害了一個人麽？也不是啊……而且，他們能都真心懺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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